霜信

【巍澜】入戏(30)

娱乐圈AU……


30.杀青

杀青的日子越来越近,剧组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,堪称……诡异。

首先是居易隆的脾气越来越火爆,频繁地在片场甩脸子,剧组上下叫苦不迭。剧组八卦小分队的精英们总结分析了,究其原因,不外有以下几种选项:

A最近更新的剧集毁誉参半,赞赏主要来自“双男主”,诋毁主要来自沙雕剧情;试问此种评价,哪里是心高气傲的居易隆吃得消的!

B居导和沙砂导演不对付,听说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们都在为剧情剧本的走向激烈争吵。八卦小分队为此派出了“听墙角”敢死队,冒着生命危险连听了几个晚上,得出血淋淋的结论:“强龙难压地头蛇,英雄难过美人关”。

C“居吹”小白老师离场,导致居导待机时间过长电量不足生物钟紊乱内分泌失调……

罗副导验收了一下八卦小分队的调查结果,暗暗切了一句:八卦精神有余,精髓抓取不足啊……

其次,一直是剧组金字招牌的“双男主”私下关系急剧降温,二人互不理睬数日,是有史以来的最长冷战,且目测以现在的冰冻状态在杀青前大概是解冻不了的,真是应了前不久外界关于双男主“不和”的传言。

屋漏偏逢连阴雨,剧组主创状况频发的时候,正是拍摄的高潮加收尾阶段,一时间,导演和编剧明刀真枪地驳火,双男主血雨腥风地冷战,用罗副导的话讲,这剧怕是不能善了。这不,今天又吵起来了。

居易隆:“我不拍,拿着你的剧本滚蛋!”

沙砂:“说话负点责任——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你还想掉头吗?”

居易隆:“谁爱拍谁拍,你最好让李鲸自己来拍!”

大概真是忍到头了,居易隆掉头就走。

不是怒气值满格的那种走法,而是一种洒脱的、几近于解脱的走法,十分诡异,诡异到没有人想起来去拦住他。

沙砂弯腰捡起被居易隆甩到地上的剧本,好整以暇地拍打着灰尘,目光悠悠地落在罗副导身上。罗副导浑身肥肉一哆嗦,但听沙砂说:

“只是一组备用镜头,不一定会剪进去的。”

罗副导的脑袋转得飞快,几乎要当机了也没得出一个恰当的结论:到底是委婉拒绝,还是顺水推舟地接受。这时候沈巍走上来抽走了罗副导手中的剧本。

“拍吧,我拍;我想拍。”沈巍垂眸看着那张纸,轻声说。

罗副导夺回那页剧本扫了一眼,说的是“斩魂使”为了救治昆仑君失明的双目,跪在雨里……居易隆死都不肯拍的镜头,为什么沈巍要同意?这是个什么走向?!

未及趟平脑子里的坑,道具组已经就位,人工降雨开始稀里哗啦地预湿场地。沈巍站在场边,面色沉静如水,似乎已经酝酿好了情绪。罗副导还是有些晃不过神来,不由自主地寻找赵云澜;然而,片场里竟然找不到赵云澜的身影。

他一拍自己脑门:人工降雨浇脑子里去了吗?又不是赵云澜的戏份,我找他干什么!

“Action!”

罗副导阵前挂帅,替补执导了这组镜头,不知为何,感觉用尽了他从业十年来积累的全部功力。近景、远景,俯摄……各种镜头技巧。不全是剧本的要求,而是……怎么说呢,而是沈巍身上的“戏”太足,太丰富;面无表情的一跪,雨水洗面的狼狈,无不充斥着一种摧弹人心的述说,是祈求,是执着,是漫天杀意化作绕指柔的动人境界……

“你够了!”身后突然有人斥责。

罗副导一回头,是刚刚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赵云澜,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。

“你要拍多少遍?!”说第二句话的时候,赵云澜才把目光调转到罗副导身上,好像前一句话说的不是罗副导而是其他人。

“Cut!”罗副导一激灵,张口喊停。方儿举着大毛巾冲出去包住沈巍,心疼地扶起——跪得太久,果然站起来都有些吃力。

“辛苦啊沈老师,拍得特别好!”罗副导搓着手讨好地说,他也意识到为了满足自己的表现欲,把演员折腾得太久,心中很是愧疚:“那个剧务姐姐,给沈老师准备姜汤!快!”

方儿拥着落汤鸡似的沈巍快步走向盥洗室,半路上碰到个劫道的:

“方儿,跟我去拿姜汤,给沈老师的,早熬好了。”小郑闲闲地说,好像早就等在这里。

方儿瞅瞅小郑,又瞅瞅沈巍,有点心知肚明,又有点无所适从。

自从片场事故那天晚上,他和小郑敞开心扉,当了彼此的树洞,他就效仿小郑这个“前辈”在这错综复杂的圈子中选择了一条永远不会出错的出牌方式:只要自家哥哥开心。管公司怎么说,舆论怎么说,粉丝怎么说……那样光彩夺目的人,难道就不配有一点随心而动的自由么?他又不是剧中那个忍辱负重千万年的小鬼王……

方儿胡思乱想之间,沈巍接过他手中的毛巾:“你去吧。”

关上门,沈巍胡乱地擦了擦,赶紧把冰凉的湿衣服脱了;然而脱了个精光才发现干净衣服没带进来。他裹着湿毛巾想出门去找,没想到门从外面打开了:

“是这些吗?”赵云澜站在门口,神兵天降般,手上拿着一沓衣物。

沈巍脑子有些发木。本来就冻够呛,而赵云澜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过话了,久得就像一个陌生人,再加上自己现在的狼狈样……他说不出话来。

“啧!冻傻了么?!”赵云澜怨道,展开手中另一幅大毛巾,将沈巍兜头包住。

新毛巾干燥,柔软,触在肌肤上有妥帖的温度。

沈巍费劲地舔了舔冻得发紫的嘴唇:“云澜,你不生我气了?!”

“不。”赵云澜报复似地用毛巾搓了搓沈巍的脑袋:“还气,气得要死。”

“……”我是没有脸面祈求你的原谅的。沈巍心里说。

“别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获得我的原谅。”赵云澜好像会读心术:“我义愤填膺了好几天,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好好惩罚你,让我消气——”

沈巍吧唧吧唧地眨眼,催他快说。

“沈巍同志,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吗?这是一件非常郑重和严肃的事情。”

沈巍无颜以对。

“我那天请假离组,除了可以预见的和经纪人大吵一架,还做了一件别的事情。”赵云澜低低头,罕有地流露出一股羞涩,他摸出一只深色的丝绒匣子,放在摊开的掌心上:

“我和全世界作对的勇气都源自于此——告诉我,我不是一个人——沈巍沈老师,你愿意接受吗?”

两枚铂金男士戒指,在光泽华美的绸缎上散发着夺目的光,一瞬间沈巍觉得自己瞎了,聋了,脑袋里什么都不剩,嗡嗡作响。

“那些谣言我根本就不信,萧潇这个人我了解,借人炒作是她惯用的伎俩——上次传出我跟萧潇吃饭的照片你都能相信我、原谅我;这次轮到你了,我为什么就不能?”赵云澜低声笑了一下:“我第一次谈恋爱,比较幼稚,大人多担待。”

沈巍浑身都在发抖,勉力压抑着可怕的情绪。

“大人你也好幼稚!”赵云澜各发五十大板:“跪在雨里?!哪里是斩魂使可以做的事情?!”

沈巍:“……”

“我知道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……”赵云澜叹气,旋即又吹胡子瞪眼:“反正是对你的惩罚!我要用这枚小小刑具把你栓在我身边,让你为我服一辈子的劳役!你答不答应?!”

“……云澜,你和贾向东导演见过面了吗?”沈巍终于抬起头,脸色青白的,一把握住赵云澜托着戒指的手,攥得死紧。

“见了……”赵云澜蹙眉,忽然意识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一桩绯闻,一张所谓“牵手密会”的照片,还有更严重的东西:“怎么?谣传是真的吗?你和萧潇,是《桃之夭夭》的选角之一?”

沈巍松开手,蹬蹬蹬后退了几步,别过脸去避而不谈自己:“你和贾导谈妥了吗?”

“没有,没有明确答复。”赵云澜做着深呼吸,缓步走向沈巍:“选角是导演的工作,谁合适就选谁;如果选你,我只会替你高兴……”

“你怎么就不明白?!”沈巍骤然爆发,破锣似的嚎了一嗓子,手臂激动地一挥——

“叮当——”清脆的声响。却如狼牙棒一样撕皮裂骨地碾过两个人的心脏。

是赵云澜手中托着的戒指……

沈巍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,他像一个濒死的人,向赵云澜投去绝望的目光。

赵云澜不比他强到哪去,一脸非人的神色,直愣愣地瞪着地板,用目光追逐那滚落尘土、隐没踪迹的微弱光环。

“云澜,我……”

“别说了!”赵云澜抬手截断沈巍的话,迅速地弯下腰拾起一枚戒指:“我明白了——你连看都没看它们一眼……”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
晚了,赵云澜没有给沈巍任何辩解的机会,盥洗室的门重重阖上,发出惊天动地的绝响。

沈巍没有追出去,他趴跪在地上,疯狂地寻找另一枚掉落的戒指。仿佛是命运之神一个讥讽的暗示,那枚小小的戒指就是不见踪影。

天光渐暗,沈巍暴躁地锤开盥洗室的电灯开关;公用设施依循环保原则,节能灯释放的光线十分有限;他又举起手机电筒,“噔噔噔”一串低电量的提示声降调响起,电筒光应声而灭。

天意吗?沈巍心灰意冷地想。大概是吧,那个人不惜与全世界对立,把全部的柔软都留给了自己,却被自己无情地践踏……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。

冰冷的液体划过脸庞,分不清是雨水、汗、还是泪,苦涩地在下颌上交汇、逗留,然后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入他膝下的尘土里。

“哥!你在干嘛?!”方儿一脚踹开房门,带着门外的光闯了进来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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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呀

昨夜的盛典

日常的投票

……给lo打了鸡血

……完结倒计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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